苏雨晴的状态时好时坏。清醒时她是那个来自未来的自由撰稿人,恍惚时则变成古老的苏姬祭司。有次切换中,她突然抓住司马申鹤的衣领:
#34记住,天门不是门...是循环!我们经历的一切都在重复...#34
司马申鹤想起青铜镜中看到的记忆碎片——1945年的封印,父母之死,未来的祭坛...如果一切都是循环,那么他们的到来是偶然还是必然?
山路崎岖,司马徽刻意放慢脚步与司马申鹤并肩:#34有件事你必须知道。青铜镜的碎片在未来散落各处不是意外,是我们刻意为之。#34
#34什么意思?#34
#34完整的镜子太危险。#34司马徽推了推破碎的眼镜,#34所以我们决定将记忆分散封印。我负责#39时间#39部分,陈兄负责#39空间#39,而苏...苏远山本该负责#39物质#39...#34
他没有说完,但司马申鹤明白了——叛徒导致了封印的不完整,这也是为什么未来的饕餮能够苏醒。
#34你们需要回到自己的时代。#34司马徽突然坚定地说,#34带着这些知识,阻止天门重启。#34
#34怎么回去?#34司马申鹤看向雾气弥漫的山路,#34我们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。#34
司马徽神秘地笑了:#34天门既然能把你们送来,自然也能送回去。关键在于...#34
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。司马徽胸口突然绽开血花,一枚子弹从背后穿透了他的胸膛。
#34祖父!#34司马申鹤失声喊道,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。
但司马徽似乎并不惊讶。他倒在地上,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那面青铜镜,塞给司马申鹤:#34记住...镜子...要打碎...#34
更多的枪声从雾中传来。陈墨白挥剑挡开几发子弹,肩膀仍被击中。苏雨晴——此刻完全是苏姬的威仪——双手结印,一道暗红光幕暂时阻挡了追兵。
司马申鹤抱起奄奄一息的司马徽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年轻的祖父却露出微笑,用带血的手指在他额头画了个符号:
#34看来...未来我有了个好孙子...快走...去瀑布...#34
他的呼吸停止了,身体却开始发出微光,如同即将消散的灵体。与此同时,司马申鹤手中的青铜镜剧烈震动,镜面浮现出九鼎图案。
#34时空锚点要转移了!#34苏姬拉起司马申鹤,#34我们必须立刻前往能量节点!#34
陈墨白咬牙站起身:#34我带路。你们...完成该做的事。#34
雾中传来日语喊叫声和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。司马申鹤最后看了一眼祖父逐渐光化的遗体,将青铜镜紧紧攥在胸前。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,三人冲向瀑布方向。司马申鹤的左臂纹身灼热得如同烙铁,而苏雨晴额头的玄鸟纹则完全变成了暗红色。
在他们身后,血月仍未褪去,阴影中的某个存在正注视着这一切...
瀑布的轰鸣震耳欲聋。司马申鹤背着受伤的陈墨白,跟随苏姬冲入水帘后的洞穴。子弹在身后激起水花,日军的叫喊声被水声模糊。
#34这里!#34苏姬指向洞壁上刻着的玄鸟图案,与青铜镜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陈墨白虚弱地掏出三枚铜钱,排成三角形按在图案中心:#34天、地、人...三才定位...#34
铜钱突然融化,渗入石壁。玄鸟图案亮起蓝光,洞穴开始剧烈震动,碎石从顶部坠落。
#34时空节点开启了!#34苏姬抓住司马申鹤的手,#34青铜镜!#34
司马申鹤掏出那面裂纹纵横的青铜镜。镜面不再反射现实,而是显示着九尊巨鼎环绕青铜门的景象——正是他们在未来见过的场景。
#34不对...#34司马申鹤突然醒悟,#34这不是送我们回去...这是直接传送到天门所在的空间!#34
苏姬的琥珀色瞳孔微微收缩:#34正合我意。#34
她猛地将司马申鹤推向发光的石壁,同时自己撞向另一侧。陈墨白想阻拦却扑了个空,三人在刺目的光芒中分散消失...
强光中,司马申鹤感到身体被分解成无数粒子,穿过一条由记忆构成的隧道。祖父临终的话在耳边回响:#34记住,你是镜子...#34
当视野恢复时,他站在一座巨大的青铜门前——不是未来新纪元大厦地下那扇,也不是1945年龙虎山见过的,而是一扇完美无瑕、表面如镜的巨门。门缝中不再渗出黑雾,而是流转着星河般的光点。
#34这里是...#34
#34天门的核心。#34年轻司马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司马申鹤转身,看到祖父的灵体悬浮在半空,周身环绕着淡淡金光。更远处,苏雨晴昏迷不醒地漂浮着,额头的玄鸟纹忽明忽暗。
#34祖父!你还...#34
#34只是残存的意识碎片。#34司马徽的灵体比在1945年时更加透明,#34这里是超越时空的夹层,我们只有片刻时间。#34
他指向青铜门:#34天门不是通道,而是映照人心的镜子。三千年前,玄鸟氏族发现能通过它看到其他世界的知识,却不知那些#39知识#39是活的...#34
随着他的话语,镜面般的门上映出影像:远古祭司们围坐在门前,脸上浮现痴迷与贪婪;黑雾从门缝渗出,逐渐形成半鸟半龙的轮廓;最后是苏姬祭司将黑雾吸入自己体内的骇人一幕。
#34饕餮是我们内心黑暗的具现化。#34司马徽叹息,#34苏姬牺牲自己成为容器,将大部分封印在九鼎中,却让一小部分寄生在血脉里世代相传。#34
司马申鹤看向苏雨晴:#34所以她体内同时有苏姬和饕餮的意识?#34
#34不仅如此。#34司马徽的灵体开始消散,#341945年我们那次不完整的封印,导致饕餮意识分散寄生。新纪元找到的#39饕餮#39只是其中一个碎片...真正的本体一直在门这边等待。#34
话音未落,青铜门突然映出司马申鹤的倒影——但不是现在的他,而是一个全身覆盖青铜鳞片,眼睛散发红光的怪物。
#34看到了吗?#34司马徽最后的声音如同叹息,#34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扇天门...#34
灵体完全消散,化作金光流入苏雨晴额头的玄鸟纹。她猛然睁眼,瞳孔已恢复常色,但表情异常平静。
#34申鹤。#34她轻声呼唤,声音既像自己也像苏姬,#34我记起了一切。#34
第二章:灵魂战场
苏雨晴飘落到司马申鹤身边,手指轻触青铜门。门上的怪物倒影立刻扭曲变形,显出内部景象——一个巨大的古战场,两个身影正在厮杀:穿白袍的苏姬与半龙半鸟的饕餮。
#34那是我的意识深处。#34苏雨晴说,#34三千年来,苏姬一直在与它战斗。#34
司马申鹤握住她的手:#34怎么帮你?#34
#34镜子。#34她指向司马申鹤腰间的青铜镜碎片,#34把它们拼完整,照向饕餮的本源。#34
就在司马申鹤掏出碎片的瞬间,整个空间剧烈震动。青铜门上的倒影突然实体化,一只覆盖鳞片的巨爪穿透镜面抓来!
苏雨晴推开司马申鹤,自己却被巨爪扫中,撞在远处看不见的屏障上。鲜血从她嘴角溢出,在虚空中凝结成诡异的血珠。
#34愚蠢的容器。#34饕餮的声音从门内传出,每个音节都像金属摩擦,#34你以为带回过去的记忆就能改变什么?#34
司马申鹤的左臂纹身爆发强光,金属操控能力全开。虚空中浮现出无数青铜兵器,如暴雨般射向巨爪。饕餮吃痛缩回,但更多黑雾从门缝涌出,凝聚成三个熟悉的人形——张景琛的机械体、1945年的叛徒苏远山,以及...全身覆盖鳞片的司马申鹤自己!
#34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。#34饕餮的三个化身齐声说,#34而我是所有黑暗的集合。#34
司马申鹤的金属攻击穿过幻影,毫无效果。机械张景琛举起量子干扰器,蓝光击中司马申鹤胸口,将他轰飞数米。
#34没用的。#34饕餮-司马申鹤狞笑着走近,#34你抗拒的从来不是我,而是自己的本性。#34
苏雨晴突然从侧面冲来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青铜短剑。剑身刺入饕餮-司马申鹤胸口,却如同刺入水面,只激起一圈涟漪。
#34看啊,祭司。#34饕餮-苏远山抓住她的手腕,#34你守护了三千年的,不过是个幻影。#34
黑雾趁机钻入苏雨晴七窍,她痛苦地蜷缩起来,额头的玄鸟纹迅速变暗。司马申鹤挣扎着爬起,却见青铜门正在缓缓开启,门后的星空开始扭曲变形。
#34申鹤...#34苏雨晴艰难地伸出手,#34镜子...#34
司马申鹤突然明白了一切。他不再攻击饕餮幻影,而是盘腿坐下,将所有青铜镜碎片摆在面前。左臂的玄鸟纹脱离皮肤,化作金光流入碎片裂缝。
#34你干什么?#34饕餮-张景琛的机械音出现波动,#34停下!#34
司马申鹤充耳不闻,继续念诵从祖父那里听来的咒文。碎片开始震颤,裂缝中渗出金色液体,那是被封存的记忆具现化。
苏雨晴似乎感应到什么,强忍痛苦爬向他。当她的手触碰到正在融合的青铜镜时,额头的玄鸟纹突然射出红光,与司马申鹤的金光在空中交织。
#34不!#34三个饕餮化身同时扑来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融合完成的青铜镜爆发出刺目光芒。镜面不再反射现实,而是显示出1945年龙虎山的场景——年轻的司马徽三人正将各自的记忆注入镜中!
#34原来如此...#34司马申鹤恍然大悟,#34青铜镜从来不是钥匙,而是...封印的蓝图!#34
第三章:照见本心
强光中,饕餮化身如烈日下的雪人般消融。青铜门上的倒影恢复正常,显露出司马申鹤和苏雨晴并肩而立的身影。
#34还没结束。#34苏雨晴喘息着说,#34必须有人进入门内,从源头重塑封印。#34
司马申鹤看向她决绝的眼神,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:#34不!一定有别的方法...#34
#34我体内有饕餮的种子,只有我能找到它的本源。#34苏雨晴轻抚他的脸庞,#34况且,这具身体本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容器。#34
她指向青铜镜,镜中影像已变成未来新纪元大厦地下的场景:张景琛的机械残躯正被黑雾重组,无数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开始苏醒。
#34看到了吗?只要人心还有贪婪与野心,饕餮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。#34苏雨晴的眼中流下血泪,#34但我们可以让它沉睡更久...#34
司马申鹤想反驳,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透明化——时空排斥开始了。来自未来的他无法在这个夹层久留。
#34走吧。#34苏雨晴将他推向青铜镜,#34带着完整的记忆回去,完成最后的仪式。#34
就在她转身走向青铜门的刹那,司马申鹤做了一件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事——他冲上前,一把抱住她,同时将青铜镜按在两人胸口!
#34你...#34
#34祖父说我是镜子。#34司马申鹤的声音坚定,#34那就让我映照出你心中最珍贵的记忆。#34
镜面接触的瞬间,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出:童年苏雨晴在祖父膝下听玄鸟传说;司马申鹤第一次在古董店见到阳光下的她;两人在危机中背靠背战斗;1945年的山洞里篝火旁的夜谈...
最强烈的是一段从未发生过的记忆:白发苍苍的两人坐在#34玄鹤轩#34后院,阳光透过梧桐叶,在茶桌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#34这是...#34苏雨晴颤抖着问。
#34可能的未来。#34司马申鹤紧握她的手,#34天门照见的不仅是过去,还有尚未发生的可能性。#34
青铜门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。门缝中的星光不再扭曲,而是组成一条通往深处的光路。
#34一起?#34司马申鹤问。
苏雨晴的眼泪落在镜面上:#34一起。#34
第四章:永恒之镜
踏入青铜门的瞬间,司马申鹤感到意识被无限拉长。再次聚焦时,他站在一片虚无中,面前是蜷缩成团的苏雨晴——不,是苏姬祭司最原始的记忆形态。
#34这是饕餮的源头?#34他困惑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