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闻州从小就是被当成傅家家主培养的。

    他们傅家用的,是和谈家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,生长环境也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巨大的财富如同一块蛋糕,都是豺狼虎豹,哪有不撕扯的。

    可谈家的人撕扯过后,尘埃落地,大家会各回原位,该干嘛干嘛,依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。

    傅家不同。

    傅家人在撕扯这块巨大蛋糕的过程中,不可谓不惨烈。

    有人缺胳膊少腿,有人没了生育能力,有人变成“痴傻呆儿”被送进精神病院,有人一个又一个的私生子压根就长不大。

    所以最后,大权落在谁手,傅家家族的其他亲人,基本是完全断绝来往的关系。

    傅闻州在这样充满荆棘和鲜血的路上长大,早就练就了一副不心软不回头的黑心肠。

    如果诅咒就能把人咒死的话,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。

    “宋语禾,我原本只是想用你作幌子,逼黛黛离婚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太贪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婚房,要我和黛黛的结婚戒指,要story,要她净身出户,你还虐待花生,让我一次又一次骑虎难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依着你,展现不出对你的宠,骗不过谈百川。”

    “我依着你,黛黛只会越来越恨我,给我后面追回她不断增加难度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说,我要不要给你一点教训?”

    傅闻州眼角眉梢始终带着笑,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。

    可他眼里的冷意太明显,明显到一看,就能让人知道他在生气。

    宋语禾还是怕,但是想到自己身上那些遭遇,这股怕,又化成了充满勇气的恨。

    她狼狈又不失癫狂地看着傅闻州,“傅闻州,我妈这周末生日,如果我不能出去,或者我身上有一点伤,我爸我妈都会找你算账!”

    “现在外面都知道我们俩隐婚了,你要么乖乖娶我,和我这辈子绑在一起,咱俩一起活在地狱里。”

    “要么,你就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。”

    “你永远也得不到颜黛了!”

    傅闻州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真可惜,手臂的烧伤又开始痛了。

    眼前的女人,也越来越碍眼了。

    “给她蒸个桑拿吧。”

    他抬抬手,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。

    宋语禾还没弄懂傅闻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已经被几个保镖抬进负二层的桑拿房,手上还被强行戴上一个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门关上的那一刻,傅闻州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。

    他手上拨弄着门口用来调试桑拿房温度的设备,神态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“黛黛最注重皮肤保养了,她没事就会在家里蒸桑拿,我要是空了,也会陪她一起蒸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次我不在家,她蒸着蒸着就睡着了,偏偏调温的设备还出了问题,她差点闷死在里面。”

    “我后来知道,是谈百川收买家里的保姆,给设备动了手脚。”

    “你猜我是怎么收拾那个保姆的?”

    傅闻州好像想到什么,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我把她关在有问题的桑拿房,身上戴着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,然后把桑拿房的温度调到最高。”

    “等到快闷死的时候,我就让让把她放出来缓缓。”

    “等她缓过劲儿来了,我就让人又把她丢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这样是不是很好玩?”

    宋语禾瞳孔剧烈震颤。

    她意识到什么,拼命拍打桑拿房的门,“放我出去,傅闻州!我知道错了!我不敢了!我再也不敢了!”

    傅闻州一定是因为她想放火烧死颜黛,所以才要让她也尝尝同样高温灼烧的痛苦。

    他不会让她死,但这样的折磨,一定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“闻州,求你了,我是因为太生气,接受不了你心里还有颜黛,才会那么做的!”

    “你就看在我爸我妈的面子上,饶过我这一次!”

    傅闻州将温度停在最高位置,收回手。

    “好了,尽情享受吧。”

    视线落在自己手臂的烧伤位置上,他眼神含笑地开口,“宋语禾,你该庆幸,烧伤的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黛黛最宝贝她的皮肤,如果她的皮肤留疤,你整张皮,都别想要了。”

    刚刚和谈溪云进行完造人运动的颜黛,累得趴在谈溪云身上,莫名感到后背一阵发寒。

    谈溪云则神清气爽地亲了亲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怎么还是这么不中用?才多久就开始累?老婆,你最近是不是很久没去健身房了?”

    颜黛微微喘气,玩他腹肌,“哪有时间啊?不是在工作,就是在忙东忙西,一有点空闲,都被你拉来……算了,你找找自己原因吧。”

    颜黛翻白眼。

    谈溪云不觉得自己有问题,理直气壮抓住她作乱的手,“那你可以跟我锻炼啊,你多主动主动,马甲线不就有了?”

    “每次都是我主动求饭,你一次都没主动过,还找我的问题,你干脆憋死你老公算了。”

    颜黛简直跟这粘人精没法沟通。

    他就像永远喂不饱的恶狼,还好意思说他要憋死了?

    “别贫,东西都收拾好了没?我过几天要去大学那边拍外景,这几天可能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谈溪云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
    想了几秒,“你等等。”

    他打电话给齐远,“未来几天有重要工作吗?”

    齐远查了一下行程表,“挺重要的,有几个大项目要谈,傅家也在谈。”

    “老板,你最近旷工很严重,不会是又要?”

    一听傅家也要谈,谈溪云恋爱脑下线,事业脑短暂占据上风。

    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傅闻州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行程发给我。”

    一想到未来几天都不能见面,谈溪云就抓耳挠腮。

    哪家新婚丈夫有他惨?连亲亲老婆的面都见不到。

    “不行,黛黛,还得再来几次,我得把未来几天的饭一次吃饱。”

    “几?”

    颜黛的惊呼湮灭在谈溪云的吻中。

    等她起来,已经是第二天。

    颜黛看着日历上的时间,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宫逸到底自首没自首。

    按理说,他如果自首了,也该公开给左姿道个歉才是。

    怎么一周期限都过去这么久了,他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?

    不会是想耍赖吧?

    颜黛不放心,拨通宫逸的号码。

    宫逸那边不接,颜黛就打给颜脂。

    说起颜脂,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宫逸在园区有了过命的交情,这俩人最近莫名相处得和谐了起来。

    听颜脂说,宫逸还找颜脂喝过两顿大酒。

    这走向是越来越奇怪了。

    “姐,你说宫逸啊?听说他最近在和他那个私生子弟弟撕逼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那个弟弟,好像还是傅闻州的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