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奶,您哪里不舒服,我帮您按揉一会。”

    握住阿奶的手,阿奶的手瘦的皮包骨,月红心脏又是一阵抽疼。

    “大丫头...是大丫头?”

    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月红,哆哆嗦嗦探出无力的手。

    月红一把握住。

    “阿奶,是您的大丫头回来了,我是月红啊!”

    “好..好,放我躺下了,婆子我安心...了。”

    “阿奶,你要不要喝水?”

    没得到回复。

    月红想早些喂阿奶喝那疏通血管的特效药,她在房里看了一圈。

    陈旧的柜子上有喝水用的粗瓷碗,粗瓷碗里有一把小勺子。

    旁边还有粗陶瓷茶壶。

    月红倒了小半碗水,从空间取出一盒子疏通血管的胶囊,拔开胶囊两头,黄白色的颗粒就落入碗中。

    轻轻搅和了一会,颗粒全部化开。

    月红将碗凑近阿奶嘴边,轻声说道:

    “阿奶,来喝点水,喝了会舒服些。”

    阿奶下意识的张开嘴,月红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的水一点点喂给她。

    阿奶喝完水,似乎有些困乏,昏昏欲睡的合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月红将枕头放平,扶着阿奶躺下,又帮她掖好被子。

    阿奶瘦的好似只剩一把骨头,与记忆里的大径相庭。

    想来也是这几年备受病痛折磨导致的。

    这会见阿奶睡的安稳,月红才放心的打算出去看看。

    照亮的蜡烛没有拿走,方便随时进来看看阿奶的状况。

    起身往外走,才看到她阿爹支撑着一个木制的拐杖,正站在房门口。

    “阿爹,您这拐杖..可还适用?”

    柳树林用右臂拄着拐杖,配合着左脚走了几步给月红看。

    “还行,有了拐杖方便不少,总不能每天都让你阿娘和弟弟扶着才能挪动。”

    “嗯,阿爹,您这会腿还疼吗?”

    月红关心的问,要是阿爹腿还疼,她可以先拿止痛药给阿爹吃。

    柳树林一瘸一拐走到堂屋里的椅子上坐下。

    按了按自己的右腿,并没有什么知觉,但到了阴雨天,腿就会抽筋儿似的疼。

    “不疼,大闺女你不用担心,听说你嫁人了?跟爹说说,你嫁的人家可好?”

    “阿爹,咱们不急着说这些,阿娘和弟弟还在地里干活吗?这天都黑了,咋还没回来?”

    月红并不是在逃避问题。

    这会儿还没见到阿娘和弟弟回来,她这心七上八下完全静不下来。

    柳树林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地里几亩地正是翻地的时候,咱们家没有耕牛,全靠你小弟拉着犁头。

    你阿娘在后面扶着犁把手,这几日总是忙的晚一些才回来。”

    月红蹙了蹙眉,弟弟比自己小两岁,如今也不过十四岁。

    就扛起家里的重活了么?

    她心疼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阿爹,您身体不好,咱们劝阿娘和弟弟,别把身子累坏了。

    这地里的活干不动就别干了,弟弟他还在长身体呢!”

    柳树林无奈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劝不住啊,他们也是为了这个家,不干活这日子就...”

    正说着,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月红欣喜地望了出去。

    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少年扛着农具,疲惫地走进院子。

    他俩看到堂屋和东厢房都那么亮,还有些错愕。

    “月初,咱们家咋这么亮?你阿爹莫不是点了几盏油灯?还是你奶她....”

    中年妇人皱着眉头,当家的今日咋不知道节省灯油呢!

    柳月初心头一紧,要是阿奶她..不行了,阿爹和小妹自然顾不得省灯油了。

    “阿娘,弟弟!”

    月红跑出来,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喊道。

    中年妇人徐氏抬起头,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乖女?”

    月红上前接过徐氏用来捡地里杂草根的篮子。

    “阿娘,是我啊!您女儿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徐氏双手抓着月红的胳膊,让她转了个方向。

    借着堂屋里的光亮,仔细看月红的脸。

    待看清后,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月红,我的乖女啊,你可算回来了!”

    母女俩亲昵的抱在一起。

    站在后面发呆的柳月初丢下农具。

    等她们母女俩分开后才走上前,满脸笑容的站在月红面前。

    夜色下,柳月初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熠熠生辉,专注的看着月红。

    “姐姐!你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嗯啊!我回来了,弟弟,你长高了好多啊!是不是比我还高了。”

    月红说着用手比划着。

    “看,都高我一个手指头了。”

    柳月初腼腆的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姐姐,我都十四岁了。”

    月红帮他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,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多少岁都是我弟弟,姐回来了,你以后得听我的。”

    柳月初任她拍打,认真的回答了一声“好!”

    徐氏过来拉着月红往堂屋里走,干了一天活的疲惫似乎全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“乖女,见过你爹了吧?还有你阿奶,这会可还好?”

    “见过了,都好着呢!”

    母女俩欢欢喜喜的聊着,只剩柳月初默默的在后面收拾着农具。

    他将犁和篮子都放去放杂物的地方,心情不是一般的好。

    姐姐终于回来了,一会要问问姐姐还会不会走。

    四年前,自己十岁。

    姐姐为了这个家自愿卖身为奴。

    姐姐离开家的那日,自己得知消息哭的撕心裂肺,紧紧的抱着姐姐的腿,不想让她走。

    那种不舍与无可奈何到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他真的不想再感受一次。

    姐姐可以走,但必须是为了她自己的幸福。

    而不是被这个家拖累,不得不委身为奴。

    柳月初整理好自己的思绪,大步跨进堂屋大门,堂屋里没人。

    听到东厢房说话的声音,柳月初的快步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阿奶睡醒了,精神好了不少,柳月初担心这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?

    还是阿奶见到姐姐了,心情好,身体也跟着好些了。

    最近阿奶总是犯迷糊,她还认得姐姐吗?

    像似在回应他的疑惑,阿奶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大丫头,真是你回来了啊?奶还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做梦。”

    老妇人已经在月红和徐氏的帮助下,靠着枕头半坐在床上。

    月红捋顺了老妇人有些乱糟糟的白头发。

    “阿奶,您不是做梦,大丫头回来了,您这会精神不错,有没有觉得饿?”

    说到饿,每个人都感到自己饿了。

    柳树林拿在手上的糖块总算有了用场。

    “来,这是糖块,小闺女说一人吃一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