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夫人不是说让你阿娘过来么,到时你就能见到你阿娘,每个节日都能陪伴在侧。”

    暗香吸了吸鼻子,坐直了身子。

    “姐姐说得对,明年姐姐就会生下小宝宝,我阿娘也会过来清水县。

    新生儿的诞生就是美好的将来,咱们往后的日子定是越过越好。”

    月红微笑着点头。

    “对,咱们得往前看。这一路虽有波折,但也算是有惊无险,往后咱们多做些善事,也算是为老人孩子积福了。”

    暗香脸上又有了灿烂的笑容。

    她本来就是个乐观的性子,刚刚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伤感了。

    但这情绪就像这河面上的风,来的快去的也快。

    “姐姐说得是,咱们经历了这次剿匪,铲除了一个为非作歹的狗贼,也算是为一方百姓做了好事。”

    这时,柳月初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两位姐姐,虎子哥他们已经收拾妥当,师父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,咱们这就准备启航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快?那边船上受了伤的水匪们丢了不管吗?”

    月红在暗香的搀扶下缓缓起身,看到船员们又扬起了船帆。

    柳月初赶紧答道。

    “没丢下,虎子哥他们用粗绳子将那几条的渔船拉在货船尾呢,丢不了。

    那些水匪们就躺在渔船上,河面上风大,他们身上还插着箭,能不能活着到清水县,就看他们够不够命大。

    那些水匪中有人交代,清吉山的山洞里还藏有上次他们洗劫苏家货船的粮食。

    师父说这事咱们没时间管,货船也没地儿装粮食,得赶着回去。

    师父答应了阿爹,说要在扫尘日前赶回家。”

    月红和暗香对视一眼,看来这次回到去,就该清水县的罗县令头疼了。

    柳月初又说。

    “对了,师父说水匪身上的那些箭支,到时他会请易郎中去拔箭,箭支都得给咱们收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老爹考虑的周到。”

    暗香伸了个懒腰,笑着道。

    这些箭支目前还真不能拔,这里没有专业郎中,拔了箭没准就会流血不止身亡。

    月红空间里倒是有消炎止血药和包扎伤口的纱布。

    但她还不至于好心到帮这些匪徒们救治。

    人本就是她伤的,完了再去疗伤?

    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也不带这么干的!

    .....

    扫尘日,是本朝传统节日,大齐国南北各地风俗有较大差异。

    由于各地风俗不同,被称为“小年”的日子也不尽相同。

    南部地区称之为“南小年”,是在腊月二十四这天。

    “北小年”即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。

    京城地处北方,也就在腊月二十三北小年这一日,镇国公府的陆三少陆沉回归了。

    国公夫人得到消息时错愕了一瞬,随即便带着府中众多主子出门相迎。

    一路疾行、伴随着无边无际的风雪,到了自家门口,这落雪也丝毫不见停。

    陆沉翻身下马,抚下落满雪花的兜帽,抬眸就看到府门外,站满了脸上堆满笑容的亲人们。

    祖母、母亲、大哥、大嫂、二叔、二婶,三叔、三婶,堂兄弟、堂姐妹、各房庶子庶女....

    人头攒动,府里的主子们倾巢而出。

    陆沉俊脸一红,瞧这架势,好似迎接战神归来一般。

    可他不是啊!

    仗是一场未输,但也没大规模的战斗过,主要是粮草不足条件不允许。

    而自己这次回来,更是因着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之故。

    为了府中一个丫鬟,他连军衔都不要了,不知道母亲得知后,会作何感想?

    陆沉深吸一口气,走上前去,先向老夫人请安。

    “孙儿回来了,见过祖母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笑得一脸慈祥,拉着陆沉的手上下打量。

    “沉儿啊,你瘦了,也更俊俏了,这次回来的好啊,那时祖母就反对你去参军。

    有你父兄在,哪用你去建功立业,到年岁了,还是先娶妻生子的好。”

    陆沉微笑着点头,又依次向母亲和各位长辈见礼。

    大家一番嘘寒问暖后,国公夫人笑着对众人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还下着雪,沉儿刚回来,且先让他回自个儿的院子。

    洗漱一番,换身干净舒适的衣裳,咱们晚宴时再好好聚聚。”

    众人纷纷附和,老夫人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应该的,沉儿你赶紧回去休息,咱们晚些再聚不迟。”

    陆沉应了一声,便随着下人往自己的青竹苑走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,他健步如飞,无心浏览府中美轮美奂的雪中景致,心里只有浓浓的相思之情。

    陆沉催促着长随平安走快些。

    穿过好几道九曲回廊,便到了青竹苑。

    记忆里的景致从夏日变成了冬日,银装素裹,红梅绽放。

    放眼望去美不胜收!

    看守青竹苑的小厮们站在两旁恭敬行礼。

    “恭迎少爷归家。”

    陆沉目光从七八个小厮脸上掠过,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。

    轻声问。

    “月红姑娘呢?”

    小厮们垂头不语。

    陆沉正要再问,身后传来了国公夫人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沉儿,月红她走了。”

    陆沉骤然回身,热切的目光逐渐冷却。

    “母亲,您这话是何意,月红她去哪了?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急匆匆的赶来,气息还没调匀,就要面对她隐瞒沉儿的事实。

    唉!回避了一时回避不了一世啊!

    沉儿他回来了,月红的事再也瞒不住了。